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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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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了?

獅鷲皺了皺眉頭,擡起頭的時候天空被陰影遮蔽,時鐘般的影像出現在半空中,緊閉雙目的遠古神明沈睡其中,仿佛被什麽束縛般無法掙脫。

神明座前,一個不算陌生的男人緩緩降落,在雙腳觸及地面之後,向著蘇菲和米諾斯的位置穩步走了過去。

“之前那種強大的力量,應該是十勝石吧?”杳馬皺了皺眉,諷刺道:“明明已經拿到了十勝石,還能慘到這種境地,你真是個人才。”

“……”

對於杳馬的諷刺本次蘇菲並未多加追究,沒別的原因,只是她實在沒力氣再繼續鬥嘴了。

“你就沒有什麽問題問我嗎?杳馬。”蘇菲有氣無力的說:“你之前去做什麽了?”

“跟著雙子座和那個該死的教皇老頭跑了一趟異次元,其他倒是沒發生什麽。”杳馬摸了摸鼻子問:“我不在的期間,又發生什麽大事麽?”

“怪不得你看起來也這麽狼狽。”

不屑的搖了搖頭,蘇菲低頭輕咳了兩聲;杳馬有些狐疑的看著她,突然想□□什麽。

“奧蕾莉亞呢?她一向護短,你被打成這樣,她就沒出來搭把手?”

杳馬這一個問題徹底把蘇菲的咳嗽止住了,就連米諾斯也有些局促的看了杳馬一眼,卻還是沒有說話的打算。

沈默了一會兒,還是蘇菲回應了他。

“奧蕾莉亞,那邊歇著呢。”

此歇非彼歇,杳馬聽到這話有些狐疑地向後退了幾步,在看到地上倒著的那個熟悉的女人時,整個呆住了,回過頭來的時候,蘇菲依舊倚在獅鷲的懷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怎麽……”

話沒說完,蘇菲不鹹不淡的回答:“別猜了,我殺的。”

天魁星驚呆了,失聲問道:“你們這又是在玩哪一出兒啊!?”

蘇菲沒出聲,事實上她自己都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個地步?

“如果要殺我替她報仇的話就盡快,你看,一堆人正等著殺我呢。”蘇菲閉了閉眼睛,虛弱地說:“我現在沒精力和你解釋前因後果了……話說我做人也夠失敗的……”

“你!……開什麽玩笑!?”

杳馬上前一步,將裂開的念珠踏地粉碎,似乎想要再繼續追問下去,卻被人中途打斷了。

“杳馬!”巨蟹座踏上前一步,厲聲問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教皇現在人在哪裏!?”

本來心情就一團糟,天魁星轉過身,語氣不善道:“我怎麽會知道他死在哪裏!?”

一句話的同時,周圍燃氣了藍色的火焰,陰冷的溫度隨著怒火在空氣中升騰。

天魁星蹙了蹙眉頭。

“多為自己的性命考慮一下,小子。”

杳馬揚了揚頭,時鐘的□□開始轉動。

天魁星似乎想要開殺了,米諾斯本能的把蘇菲抱緊了些,冷不防懷裏被塞進了一樣東西,冷硬地,正咯著他心臟的位置。

獅鷲怔了一下,本能的想要低頭詢問,蘇菲的聲音突然低低地響起:“別低頭,米諾斯,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米諾斯頓了一下,沒有繼續低頭,只是低聲問:“這是什麽?”

“十勝石,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蘇菲說著,低沈的咳了幾聲,鮮血不可抑制的咳了出來;米諾斯垂頭看著她如今的樣子,內心似乎被堵了什麽似地,有些喘不過氣兒。

“蘇菲,你……”

“一旦杳馬落敗,你就帶著十勝石離開這裏。”蘇菲說著,抓緊了他的手臂:“它會保護你。”

“你在說什麽!?杳馬不會輸,他不是時間……”

蘇菲苦笑,打斷了獅鷲的話:“他是時間的老母都沒用!沒後臺的妖精都會被一棒子打死的,杳馬一定會輸,不過我會盡量為他爭取時間。”

說到這裏,蘇菲又再次往米諾斯懷裏鉆了鉆,輕聲說:“你可以用十勝石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是記住,無論以後遇到了什麽事情,都不要把十勝石交出去。”

蘇菲說道這裏停下想了想,又接了一句:“那會害人害己。”

“…………”

獅鷲沒再回答蘇菲的話,蘇菲困惑的望著他,只看到一個暗淡的側臉。

“餵,蘇菲。”

“嗯?”

“我一定要無能為力的看著你死嗎?”

“別傻了。”蘇菲看著他,低低的笑:“只要你愛我,我就不死,永生不死!”

永生……不死?

米諾斯依舊蹙著眉頭。

時鐘的走向越來越快,在天魁星的笑聲中,所有的一切即將化成塵埃,直到空間被打穿出一個洞,熟悉的人影從裏面跳了出來,然後,一切停止,不覆重來。

“你的戲已經演到頭了,天魁星墨菲斯特的杳馬!”

賽奇和阿斯普洛斯沒有死,並且就這麽突然地站了出來,蘇菲註意到杳馬的嘴角抽了抽。

“你們九條命嗎?”

杳馬崩潰的問,石刻之鐘重新開始運轉,想要將所有的生命帶回出生之前;不過正如所料,指針在觸及某一刻方位時,顫動著不能再繼續前進,同時,熟悉的力量自陰影中傳了過來。

天魁星的手指有些僵硬,他看著空間中的碎屑迅速地聚集,緩緩形成了記憶中那個熟悉的沙漏,沙漏的頂端站著一個至少在生命的某個時期對他來說與眾不同的女人。

現在,那個女人出現了,亦將帶他離開。

“該結束了,杳馬。”

帕蒂塔高喊著丈夫的名字,臉上還掛著笑容的同時,半空中遠古神明的巨像亦開始沙化,就像神話時代重演似地,一點一點的將他重新關回眾神的沙漏中。

這次不僅是手指了,蘇菲覺得杳馬整個人都僵硬了,盯著那個沙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藤。

蘇菲嘆了口氣,吃力的從米諾斯懷裏站了起來;獅鷲有些呆楞地看著她,卻沒有阻止。

然後,她踉蹌著,一步一步向天魁星走去,路過時,蒼白的手臂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要因為這麽一點小困難,就澆滅你所有的希望。”

蘇菲扭過頭,抿起毫無血色的唇瓣朝他笑:“打起精神來,我來做你的燃料。”

單從字面上講,說實話杳馬當時沒聽懂蘇菲的意思,不過下一刻他就懂了。

神聖之火自虛空中出現,熊熊的燃燒,蘇菲的身體逐漸破碎、分解,化為火焰的燃料,空氣在燒灼中變得熾熱,令人無法呼吸。

帕蒂塔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火焰在諸神的沙漏中越聚越多,銀白的大天使自火焰中現身;她的身軀如靈魂般透明,周身纏繞著仿佛虛無般的絲緞,巨大而蒼白的雙翼在背後煽動,頭顱微微低垂著。

火焰越燒越旺,終於到了極限,在巨大的爆裂聲中,沙漏碎成千萬段,金色的細沙飄散到空間的各個角落,緩緩流動,神明的巨像又逐漸清晰可見。

“你自由了,時間之神卡伊諾斯。”

救贖之魂自半空中轉過身,虛無的左手緩緩伸出,原本囚禁在沙漏中的沙子盡數匯聚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成一顆金色的光球,強大而熟悉的。

這是……失卻已久的神格!!

杳馬驚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已經為你做了我能做的所有,杳馬,這也是奧蕾莉亞的願望,接下來的路你將獨自前行。”

天使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墜落了,破碎的身軀摔在地下,重新變成凡人。

這次是真死了,杳馬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米諾斯站在他的身後,死死地盯著地下的屍體,渾身冰冷。

沈默,死一般的沈默。

“這……這事兒不太對。”沈默了半天,天魁星有些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這也太舍己為人了吧?這不是你風格啊蘇菲!?”

這做事風格確實不太符合蘇菲的一貫作風,不是卻是既成事實,終是要面對的。

風鈴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傻眼,回過神時,身邊的如夢沈淪已經走了過去,在蘇菲是屍體旁跪了下去,伸出手。

她的身軀很冷,冷得像冰,如夢沈淪將手貼在蘇菲的臉上,似乎想要將體溫傳達過去,但掌心那冰冷的觸感依然不變。

手指有些止不住的顫抖,如夢沈淪低低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伸出手臂將屍體擁在了懷裏。

風鈴的眉頭緊緊的蹙著,杳馬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米諾斯站在最後面,沒有什麽表情,只是臉色蒼白。

“你騙了我,這是第二次,帕蒂塔。”

天魁星重新擡起頭,看著半空中的夜梟:“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麽?”

“在我的計劃裏,你已經死了。”夜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靈魂慢慢的變為虛無:“你應該感謝告死天使,杳馬,我還是輸了。”

夜梟說完最後一句話的同時閉上了眼睛,虛幻的生命消失在金色的神格中;這是時間的神格,但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顯得熟悉又陌生。

杳馬上前了一步,伸出手,金色的圓球盤旋著降落,緩慢地觸碰著他的掌心,熾熱而強大。

半空之中,古神的身軀動了動,久未睜開的眼睛突然顫了顫……

“杳馬!小心!!”

米諾斯的聲音是和利劍刺穿血肉的“噗嗤”聲同時響起的,天魁星在一怔的同時便感覺到了不祥,低下頭,他看到了血淋淋的劍刃。

古神的身軀在一瞬間的蘇醒之後開始掙紮、扭曲,最後化成了天際的灰燼,迅速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漆黑的利劍從身體裏□□的時候,天魁星踉蹌的倒在地下,扭過頭,看到的是少年漆黑的衣袍。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執劍的左手已經垂下,亞倫用右手托住了神格,細長的手指緩緩地握成拳頭,將最後一縷金色融化在掌心裏。

這力量,強大的令人悸動!!

“蘇菲為了你,犧牲的還真是不少啊,杳馬。”少年淺淺地彎了彎嘴角:“她那麽在意你,你現在趕去黃泉比良坡的話還不算太晚。”

“你……怎麽會……”

“怎麽會這麽巧在這個時候出現,是麽?”亞倫笑了笑,緩緩地回答:“是啊,真是太巧了,你說呢?”

“…………”

沒必要再說下去了,一切都是算計好的,杳馬咬了咬牙,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位所謂的冥王。

“哦,對了,還有你們。”

似乎剛想起來,少年微笑著擡起頭,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之後輕松的說:“據我所知,蘇菲在加入冥王軍之前,和你們是有些淵源的吧?不管怎麽說相識一場,你們去陪她,她肯定也很開心……”

“亞倫!!”

再也受不了這些話,天馬座憤怒的沖了出來,雅典娜驚呼了一聲想要攔住他,卻慢了一步。

燦爛的流星劃過天空,卻只是一時的燦爛,永遠也降落不到大地;金色的光輝自亞綸升上升騰而起,仿佛沙漏中的金沙般在空間中彌漫,將流星迅速地湮沒在時間的洪流中。

阿斯普洛斯狠狠地蹙了一下眉,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重新出現時,手中多了正大口喘息的天馬座。

雖然人是救了回來,但是沙子卻還在蔓延,如同時間一般,永不停歇。

杳馬倒在地下,牙齒都快咬碎了。

“走!趁還有機會。”

一邊艱難地喘息著,杳馬向著天馬座的方向大聲喊:“沒用的,在這樣下去你們會一起湮沒在時間洪流裏的!你們……”

聲音到一半杳馬閉嘴了,因為這次通往亞倫身前的空間突然被撕裂出一段窄窄的通道,阿斯普洛斯作為掩護,帶著天馬座重新沖了上去。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一個聽我說話的都沒有。

天魁星頓時郁悶了,同時,沙子的流向改變,巨大的力量擠壓著狹窄的空間通道,天馬座一擊不成閃身後退的同時,零星的金色細沙輕輕地滑過他的手臂,只是剎那的功夫,半邊手臂開始萎縮退化形同風燭殘年的老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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